鏡頭下的獵物，與無處可逃的窺視

    「喀嚓。」

    這個聲音，成了蘇離新的夢魘。

    自從那天在陽台上被顧野拍了一張照片後，這個男人手裡的相機就再也沒有放下過。

    他拍她吃飯時難以下嚥的痛苦表情，拍她對著窗外發呆時空洞的眼神，甚至拍她因為沒有酒喝而蜷縮在沙發上瑟瑟發抖的狼狽模樣。

    這間公寓不再是她的避風港，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、透明的玻璃箱。而她，就是箱子裡那隻被全方位觀察、記錄的瀕死昆蟲。

    「別拍了！」

    餐桌上，蘇離忍無可忍地摔了筷子。她抬手擋住臉，聲音裡透著崩潰的邊緣，「我這副樣子有什麼好拍的？你是不是心理變態？」

    顧野坐在對面，手裡的徠卡相機依然舉著，黑洞洞的鏡頭像是一隻冷漠的獨眼，死死盯著她。

    「很有張力。」

    他放下相機，低頭查看着剛才抓拍的畫面，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。

    「蘇離，妳以前那些精修的寫真我看過，美則美矣，毫無靈魂。就像是一具精緻的蠟像。」

    他的視線從屏幕移到蘇離臉上，眼神灼熱得讓人心驚。

    「但現在不一樣。妳看妳現在，憤怒、恐懼、絕望……這張臉上寫滿了慾望和掙扎。這才是活生生的人，這才是我要的藝術。」

    「去你的藝術！」

    蘇離抓起手邊的水杯潑了過去。

    顧野偏頭避開，水珠濺濕了他的衣領，但他毫不在意。他反而伸出舌尖，舔了舔嘴角濺到的一滴水漬，動作野性又色氣。

    「脾氣見長。」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，「看來這幾天的飯沒白餵。」

    蘇離氣得渾身發抖，推開椅子轉身衝進了臥室，「砰」地一聲甩上了門。

    如果可以，她真想把這扇門焊死，永遠不要再看到那個瘋子。

    但她不能鎖門。這是「飼養守則」第四條。如果她敢鎖，顧野真的會把門卸了，然後給她更嚴厲的懲罰。

    入夜。

    蘇離躺在床上，翻來覆去地睡不著。沒有酒精的麻痺，長夜變得異常難熬。窗外的風聲、樓道裡的腳步聲，都能讓她神經緊繃。

    直到後半夜，極度的疲憊才拖著她墜入了淺眠。

    迷迷糊糊中，她感覺到一道視線。

    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太過強烈，像是皮膚上爬過一條冰冷的蛇，激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。

    蘇離猛地驚醒，睜開了眼。

    房間裡沒有開燈，藉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，她看到床邊坐著一個黑影。

    顧野。

    他就坐在那把單人沙發椅上，修長的雙腿隨意舒展著，手裡拿著那台相機，鏡頭正對著床上的她。

    「醒了？」

    他的聲音很輕，在寂靜的深夜裡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沙啞。

    蘇離嚇得差點尖叫出聲，她本能地想要坐起來，卻發現自己身上的真絲睡裙因為剛才的翻身而滑落了大半。

    左邊的肩帶早已順著圓潤的肩頭滑落，堪堪掛在手肘處。原本寬鬆的領口徹底敞開，那抹深紅色的絲綢再也遮不住裡面的春光。

    失去束縛的雪白乳rou像是受驚的小兔，顫巍巍地從布料中彈跳而出。那飽滿圓潤的弧度在月光下泛著細膩的冷光，像是一捧剛出水的嫩豆腐，白得晃眼。而頂端那顆嬌嫩的粉紅，因為夜裡的涼意與男人赤裸的視線刺激，正微微挺立著，像是一顆等待採擷的櫻桃，毫無防備地暴露在他的鏡頭之下。

    更糟糕的是下半身。真絲裙擺早已捲到了腰際，兩條修長筆直的腿交疊著，大腿內側那片最隱秘、最細膩的軟rou若隱若現，那是連陽光都未曾親吻過的絕對領域，此刻卻在這昏暗的房間裡，被迫承受著另一個男人的凝視。

    「啊！」

    蘇離短促地驚呼一聲，羞恥感讓她的皮膚瞬間染上了一層粉紅。她慌亂地抓起被子想要遮擋這滿室的春光。

    「別動。」

    顧野突然傾身向前，大手精準地扣住了她的手腕，將她整個人按回了床上。

    「這個光線，很美。」

    他的眼神不再掩飾，赤裸裸地在那片雪白的肌膚上流連。視線從她驚慌失措的臉，滑過纖細的鎖骨，最後定格在那顆挺立在空氣中的紅果上。

    「顧野！你無恥！」蘇離羞憤欲死，拼命掙扎著，胸前的起伏因為激動而更加劇烈，那團綿軟隨著她的動作顫動著，盪出一波波令人眼熱的乳浪，「放開我！不許看！」

    「我有什麼沒看過？」

    顧野嗤笑一聲，單手就能輕鬆壓制住她的雙手，將它們舉過頭頂，死死按在枕頭上。

    他的另一隻手拿著相機，鏡頭距離她的臉只有幾公分，快門聲卻沒有響起。

    「那天把妳從浴缸裡撈出來的時候，妳全身上下早就被我看光了。」

    顧野放下了相機，那隻空出來的大手緩緩覆上了蘇離的身體。

    「妳身上有幾顆痣，大腿根有什麼胎記，乳暈是什麼顏色……我比妳自己還清楚。」

    「你……」蘇離氣得眼眶通紅，淚水在眼裡打轉，身體卻因為那隻手的靠近而止不住地戰慄。

    「別哭，忍著。」

    顧野低下頭，眼睛離開取景器，直接與她對視。

    兩人離得極近，近到蘇離能聞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煙草味，以及屬於成年男性的、充滿侵略性的滾燙氣息。

    「妳現在這副樣子，頹廢、凌亂、卻又美得驚心動魄。」

    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頰向下滑，滑過顫抖的喉嚨，最後停留在她暴露在外的胸乳上。

    粗糙帶繭的指腹毫無憐惜地在那團細膩的軟rou上揉捏了一把，然後惡劣地用指尖撥弄了一下那顆挺立的紅果，引得蘇離發出一聲難耐的嗚咽。

    「這裡，很有感覺嗎？蘇老師。」

    「不……不要碰……」蘇離絕望地搖頭，身體因為羞恥和某種陌生的快感而弓起。

    「喀嚓。」

    顧野重新拿起相機，對著她這副衣衫不整、受制於人、滿臉潮紅的模樣，按下了一次快門。

    閃光燈在黑暗中驟然亮起，刺破了蘇離最後的防線。

    她閉上眼，淚水終於滑落。

    顧野看著鏡頭裡定格的畫面——女人眼角掛著淚，胸前的雪白上還殘留著他手指按壓後的紅痕，那種破碎感幾乎要溢出屏幕。

    他滿意地鬆開了手，站起身，居高臨下地看著慌亂拉過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團的蘇離。

    「睡吧，蘇老師。」

    他的聲音恢復了冷淡，卻透著一股令人心驚的掌控力。

    「養好精神。明天，有客人要來。」

    蘇離躲在被子裡瑟瑟發抖，根本沒有心思去想他說的「客人」是誰。她只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被剝光了皮的獵物，在這個男人的領地裡，無處可逃，無處遁形。

    而她不知道的是，這場關於「觀賞」與「玩弄」的遊戲，才剛剛開始。